【資料圖】
平遙推光漆器,太谷晉磚、晉商彩燈,祁縣玻璃器皿等,均以獨具特色的手工技藝聲名遠播。這些手工技藝的結晶,便是最終呈現在人們眼前的實物了。可能很多人都見過實物,但造實物的作坊,以及作坊里經匠人之手進行的一道道工藝程序,卻是鮮為人知的。而這些,恰恰是它們之所以被列為“非遺”的核心。
未親眼所見,你還真想不到那些精美絕倫、異彩紛呈的手工藝品,竟然脫胎于幾十上百道工序,而且每道工序都要經過匠人全身心的投入和專注,以及近乎苛刻的嚴格把關,才能轉入下一道工序。制作的周期不可謂不長,材料的準備不可謂不細,對匠人技藝和耐心的要求也不可謂不高,但正因為如此,制作出來的手工藝品才能具備卓爾不群的品質,才能被注入獨特的文化、歷史和情感內涵。
究竟是哪些工序,選用哪些特質的材料,需要匠人以怎樣持久的耐力和細心來完成,這都屬于技術范疇,不說也罷。我最想說的倒是如今頻頻見諸報刊的字眼:工匠精神。我們推重德國和日本的產品,是因為篤信其產品的完美和更為科學人性化的設計。羨慕嫉妒后終于發現,我們不是造不出類似的產品,而是缺乏精雕細琢的工匠精神。號稱“世界工廠”的中國,卻缺少高質量的產品,聽起來的確是一種諷刺。向外,向德國、日本學習,向內呢,何不向老祖宗那里取經?你投入了足夠的熱情和耐心,一絲不茍、精益求精,你自然會從產品中得到應有的回報。縱是提高價格又如何,只要值得買,便有識其價值、愿意購買的人。制造業尤其如此。
我們總是自嘲說中國人喜歡湊合,怎么在這些傳統的手工藝品身上,我竟沒看到半點湊合?反而發現了我們也同樣曾經有過,現在依然在延續承傳著的工匠精神。我想這才是我們從這些非遺項目當中最應該汲取的精神因子。我把它稱為“無為”,無論科技如何進步,這樣的工匠精神卻是始終不變的。
不變的工匠精神之外,則是可變之處,即創新。對于非遺,傳承技藝,傳承工匠精神,傳承民族文化傳統的同時,創新是否也應該得到重視呢?我們講非遺,是說它有可能消亡,需要保護。為什么可能消亡,就是因為工序繁雜,耗時費力,但做出來的手工藝品卻沒有對等的經濟價值來體現,結果沒人愿意去學這門手藝,很難傳承下去。這也是它需要保護的根本原因。真的是沒有對等的經濟價值嗎?我看未必。主要還是因為我們在注重傳統技藝原模原樣傳承的同時,忽略了對成形實物審美性和實用性的創新。
時代在發展,人們的審美意識和生活習慣也會有相應的變化。你拿過去的審美及實用標準做東西,讓現代人埋單,很可能費力不討好。從這個意義上講,用傳統手藝做一些符合現代審美和現代風俗習慣的手工藝品,不失為一種自救的好方法。當然,這里所說的創新并不是要我們一味迎合時代,走向媚俗化的泥淖。在堅持技藝傳承的基礎上,既保留一些傳統手工藝的經典設計,又多向開發,尋求新的現代設計靈感,并附著于產品實物,取得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雙豐收,實為依賴于手工技藝的非遺門類拓展生存空間,獲得持久生命力的不竭之源。有買賣才有傳承。這話雖不完全對,但其中道理值得深思。
就我所參觀的上述非遺來說,這方面已經做了很多有益的嘗試,比如用平遙推光漆器的髹飾技藝做現代感極強的桌椅,比如用晉磚技藝做小巧精致的書房擺件,比如祁縣玻璃器皿產品有相當一部分是按照中東客戶的要求量身定做的。但這還遠遠不夠,還有進一步的創新之路等待開拓。這就是“有為”,在設計理念和設計思路上的有為。
總之,固守的是技藝,創新的是產品、是理念。既要有所不為,也要有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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